上海芭蕾舞团“闯”北美

洋洋得意

　中国芭蕾能否“他乡遇故知”？上海芭蕾舞团的60位艺术家，创造了新的纪录——

　　自10月8日以来的50余天里，他们在加拿大、美国的22个城市，累计上演了32场商业演出，堪称中国芭蕾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海外巡演。

　　作为中国对外文化集团公司和美国哥伦比亚艺术家经纪公司携手推出的“中华风韵”巡演剧目，上海芭蕾舞团此番在北美巡演频遇知音、收获颇丰。而身为亲历者，我的感受是：这既是一场“硬碰硬”的市场实践，也是一次对美国演艺市场难得的“贴身”观察。

　　一个细节

　　不必担心的道具和行李

　　本次巡演地跨加拿大、美国两个国家，既有华盛顿、旧金山、纽约、洛杉矶、休斯敦、底特律这样的大城市，也有德国城、莱克星顿、洛克威尔、巴弗洛、圣路易斯这样的中小城市，更有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北岭分校这样的著名学府。除去演出，还涉及道具、人员的交通安排，然而整个巡演井然有序、忙而不乱。

　　在田纳西州德国城的演出当天，剧团上午从另一个城市出发，驱车300多英里，下午1点抵达，3点就要在德国城表演艺术中心演出。整个过程虽然安排紧密但衔接无缝，艺术家们尚在途中，美国的道具运输公司和舞美公司已经把舞台和布景安装完毕，艺术家们的化妆间和休息室也已安排妥当。艺术家们一下车，便立即投入演出前的热身训练和对剧场舞台的熟悉中。完成了这一切，演员竟然还有空暇时间在后台略作休息，静等观众入场和演出开场。

　　整个演出行程都是这样，艺术家们从来不用为演出之外的事情操心。每次转场，出发时当地的大巴司机都会把所有人的行李装上汽车；抵达后，司机又会把行李一件一件从大巴车上卸下来交给艺术家。甚至，艺术家们从来没有见到过乘坐的大巴车加油，因为司机每次都是提前加好油，即使是在中途，司机也都是在众人就餐和休息时，悄悄地将油加满。高效与高质的服务就渗透在大量自然而然的细节中。

　　一项制度

　　“借力打力”的演出季

　　本次巡演，提前两年便已开始布局，32场演出全部纳入当地各剧场的演出季之中。这就保证了当地观众提前了解剧团和剧目，提前预定演出门票。演出季作为西方演出体系的一项发明，是由剧场或演出机构精心策划的系列演出，能够体现剧场和演出机构的价值取向和风格，在风格中形成品牌，凝聚观众。剧目被纳入演出季，体现了剧场对演出剧目的信任，而出于对剧场的信任，观众对纳入演出季的演出会优先购买门票。这是长期互动的结果。

　　上芭这次巡演的售票率都在六七成以上，每逢周末则常常爆满。当地观众告诉我，这种售票率与美国本土或欧洲来的演出团体已经不相上下。在圣路易斯大学布什表演艺术大厅中，上芭演出了3场，场场爆满。这3场演出都被纳入双重演出季当中，即布什表演艺术大厅演出季以及圣路易斯舞蹈节演出季。每场演出前一小时，圣路易斯舞蹈协会主席迈克尔·乌索夫都会邀请辛丽丽团长与资深会员观众现场交流，有效地促进了当地观众了解中国芭蕾。相对于那种只面对华人圈自娱自乐式的包场演出，只有纳入各剧场演出季的商业巡演，才是真正“硬碰硬”的演出，也才能真正赢得当地主流观众。在演出前鱼贯而入的观众行列中，在演出中和演出后这些盛装观众的热烈掌声中，艺术家们感受到他乡遇故知的满足。

　　在华盛顿、休斯敦和多伦多，我驻美大使崔天凯、驻休斯敦总领事许尔文、驻加拿大多伦多总领事房利都自己买票前来观看，目睹当地观众如此喜爱这出中国的剧目，他们感到“很是自豪”。

　　一个疑问

　　我们有更多的本土芭蕾剧目吗

　　此次上芭巡演携带了两台剧目，一是中国芭蕾舞剧《梁山伯与祝英台》，一是法国古典芭蕾剧目《仙女》。在这当中，有28场是《梁祝》，只有4场是《仙女》。这完全是市场的选择，也符合市场的规律。美国观众自然希望来自中国的芭蕾舞团演出中国的剧目，看到原汁原味的东方风情。

　　哥伦比亚艺术家代理公司巡演经理麦德琳说：“如果上海芭蕾舞团能够再有两三个类似《梁祝》水准的中国芭蕾舞剧目，整个巡演还会更加成功，演出的密度还会更高”。的确如此，如果一天路途超过400英里以上时，一般就无法再安排演出，而只能作为旅途。而如果两个巡演城市只有一两百英里，就可以把行程日与演出日合而为一，从从容容地安排当晚甚至下午场的演出。然而，这就为中国芭蕾提出了一个问题，我们还有这么多好的本土芭蕾剧目吗？

　　在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巡演时，该校为中国芭蕾举办了一场论坛，但美国学者显然对中国芭蕾缺少认识，他们认为中国芭蕾还停留在“革命芭蕾”的阶段，直到他们亲眼观看《梁祝》时，这种印象才大为改观。不光是上芭，在整个中国芭蕾舞界，优秀的中国芭蕾舞剧目，特别是适合在国外商业演出的优秀剧目，仍然屈指可数。这些年来，不外是这部《梁祝》以及《红色娘子军》、《大红灯笼高高挂》等几部而已，《红色娘子军》和《白毛女》二剧，虽然也曾在国外演出过，并取得过成功，但并非很适合长期在海外巡演。

　　同样是在美国，俄罗斯国家芭蕾舞团每年都会来巡演，已经形成品牌。他们将美国当做重要市场，每年都会携五六个剧目，巡演达120场左右，在美国民众中打下了俄罗斯芭蕾深深的烙印。中国芭蕾也许还不能够做到每年到美国巡演，但还是可以将每两三年一次设定为短期目标。而做到这一点，不仅需要演出经纪机构努力，更需要院团进一步推进剧目的市场化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