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言: 中国故事可以国际表述,国际故事也可以中国表述 对于“如何讲述中国故事”的命题,莫言给出的回答是:只要涉及人性,不仅中国故事可以国际表述,也可以是国际故事中国表述。“作家都是从自己身边人、最熟悉的故事写起,这是作家的第一笔财富、第一桶金。”莫言因此创作了“高密乡故事”,但他认为,自身经验只够撑起一两本书,再继续创作,需要更广阔的视野。 如今,中国作家走向世界已经成为共识。被誉为“为国际讲述中国故事的人”的莫言,却更加注重把国际故事拿来中国表述。“世界上的故事每天都在发生,永远讲不完,每个作家可以选取最敏感的类型,让国际故事为我所用,表现其中故事核心后面的人性、人类性。” AK47冲锋枪发明者卡拉什尼科夫24日辞世的消息,令莫言感慨不已,“我从过军,对AK47的故事最敏感。”AK47紧紧相伴着莫言的军旅生涯,他对这款全球生产累计1亿支的冲锋枪了如指掌,说起它的性能、战绩、轶事滔滔不绝,他甚至在1986年时动笔写过关于兵工厂用原始工具制造枪械的故事。 就在卡拉什尼科夫辞世的同一天,1954年因同性行为而被迫害自杀的密码天才、英国著名数学家阿兰·图灵,终获英女王伊丽莎白二世亲笔签署赦免令。莫言也信手拈来阿兰·图灵的故事,与现场听众分享。他还隔空向以谍战小说斩获茅盾文学奖的作家麦家喊话,期待他关注这段人类共有的史料,再出《解密》续篇。 “好小说需要精彩的故事作内核,好故事则要表现普遍人性。中国作家并非只能讲中国土地上、中国人身上的故事,外国故事也可以变为中国故事创作的出发点和灵感。”莫言说。 格非:文学需要碰触危险的边界 苏童认为,中国故事首先是作家自己的故事,世界给作家的礼物就是“记忆”。“记忆”可大可小,大到社会、人生、历史、文化;小到一个城市、一个村庄、一条街道、一片屋檐。中国故事、中国叙事随着时代变迁一直在变化,但不变的是“融合”。“今天的中国故事讲法多样,不必拘泥于哪一个才是正宗的中国故事。” 格非表示,写作是为了把自己的故事、自己的经验变成所有人的故事,因此用宽广的胸怀去接纳别人的经验很重要。他还认为,大量的中国故事保存在《史记》、《左传》等历史资料中,因此大家要重视中国故事的遗产。 有人提到“先锋”作家存在的问题,现在是不是“实验”动力不足?这也是近年来外界对于在上世纪80年代成名的作家的批评。即便是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莫言,也有汉学家批评他依然还在用18世纪的手法写小说。 面对这个问题,格非说:“年轻的时候,写东西不太会按照规范来,不太爱循规蹈矩。我开始写作的时候确实带有一种游戏性,感觉挺好,这么多年以后再来看这些作品,有很多的遗憾。我想不管对社会还是个人,文学不是安全的东西,始终是危险的,你需要去触碰危险的边界,你不去触碰有什么意思呢?花那么多经验去重复别人写过的经验?” 苏童:青年时期的写作一定是血气方刚 苏童则打趣说自己和格非、余华等先锋作家被批评家拴在了一根绳子上,“所谓先锋,我一直的态度是每个作家的写作分不同时期,青年时期的写作一定是血气方刚,带有一定的破坏性,对他脑子里的既有的文学秩序和作品的面貌有不满。”但一个作家不可能停留在那个阶段,他要延续自己的写作道路,“没有一个作家为了一个潮流,为了自己置身于潮流中的一个符号来写作,他的终极目标是要当一个作家,而不是先锋作家,他有可能在漫长的写作过程中不仅背叛别人,也在背叛自己。人的进步有几种走法,在文学中向后走也是一种进步,我很感激自己向后走的想法。《妻妾成群》就是在向后走中诞生的作品。” 莫言也自称是一个保守的作家,被读者问到有一种观点“越不像小说的小说才是好小说”时,莫言说,“很难说对还是不对。小说形式肯定是多样的,好小说作家必须追求文字,个性独特的语言,第二还是要塑造人物,我比较保守。” 有文艺批评家曾把中国现在的进程描述为一次文艺复兴,苏童对此有自己的理解,“文艺复兴来自西方,它和宗教有关,文学是文艺复兴中的一支。这两股力量如果导致了我们今天所说的文艺复兴,如果我们存在文艺复兴,中国的文艺在所谓的改革开放时期以后确实对解放思想、振兴人的心灵精神面貌多少起到一点作用。我一直认为,小说、文学在人的精神生活中能起到正面的有节制的作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