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岁少年杀害女童 农村未成年人心理教育引热议

洋洋得意

　新华网成都2月11日新媒体专电(新华社“中国网事”记者胡旭 江毅)今年除夕傍晚，四川三台县一名15岁少年何某因琐事产生报复心理，将同村两名6岁女童杀害。目前，犯罪嫌疑人已被批捕，农村未成年心理教育问题再度引发网络热议，数千名网友纷纷跟帖留言，认为当前青少年心理教育、留守儿童成长等问题亟须引起重视。
　　山村除夕惊现惨案 少年缘何下毒手？
　　“中国网事”记者赶赴案发地四川三台县永明镇白庙塔子坝村时，村民至今仍惊魂未定，不敢相信惨案就发生在身边。办案民警也告诉记者，如此恶劣的未成年人案件在当地十分罕见。
　　据民警介绍，除夕上午，犯罪嫌疑人何某在村中玩手机时，感觉被路边玩耍的小何、小陈两个女童“嘲笑了几句”；等到下午再次遇到她们时，何某依然耿耿于怀，想“打一顿报复”。于是何某以“到山上找手机信号”为由，利用好奇心将两名女童诱哄上山。
　　何某先将女童小何推入一个坑中殴打，害怕事后被告发，何某遂用荆藤绕颈将其杀害，并就地简单掩埋。另一女童小陈痛哭求饶，何某却对其实施了短时性侵。随后何某到水塘边洗手后，又把小陈推倒在池塘里，致其窒息死亡。
　　据警方推算，整个作案过程大约二十分钟。何某回家后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当晚还若无其事地打麻将、放鞭炮。“之前他和办案人员碰面的时候很镇定，直到初二在家里找他调查，才说出两个字‘完了’。”主办警官说。
　　两名女童的遇害给三个家庭带来沉重打击。受害女童小陈的父亲至今仍整晚难眠：“半年前我专门卖掉外地工厂返家照顾女儿上学，瞬间竟生死两隔，一家人不知哭了多少场。谁会想到这样的事发生在我们身上！”另一个受害女童小何的父亲在短短几天里沧老了许多，小何妈妈刚刚生下二胎一个月，因受打击已断奶多日。犯罪嫌疑人何某的家长知情后也十分震惊，觉得没法在村上待下去了，并对民警说：“就当没有这个娃！”
　　“我们村几十年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惨案。”白庙塔子坝村村委会刘主任对记者说：“三家人无冤无仇，说起来还都是沾亲带故的，房子隔了不到100米，太残忍了！”
　　情绪失控还是性格缺陷？
　　记者跟白庙塔子坝村里人聊起何某，听到最多的描述是“这个娃儿只晓得有点‘匪’！”(注：四川话中“匪”形容小孩儿多指“不听话、调皮”)而说起这个案子，几乎都觉得不可思议。
　　到底是一时冲动情绪失控，还是过往成长经历形成的心理问题或性格缺陷？“中国网事”记者在看守所见到何某，眼前这个小个头、皮肤黝黑男孩，无法想象就是数日前让两个女童殒命的凶手。
　　何某告诉记者，自己从小学开始跟随务工的父母在外地就读，一起生活的还有姐姐。但是由于父母工作性质的原因，一家人经常变换居住地，自己也跟着多次转学。何某还告诉记者，小的时候如果犯错，父亲常会责骂或者打他。
　　“那几年一共换了三个学校，新地方都不认识人，在学校不开心。”说起小学，何某直摇头。升入初中一个学期之后，何某被送到河南登封的一所武术学校。
　　据警方了解，何某父亲认为儿子成绩不好又不听话，就送到武校去规制一下，但在何某自己看来，习武是自己的兴趣所在。“我爱看武侠剧，喜欢功夫，还梦想自己成为武打明星。”何某说，“在武校上午练功下午上课，还参加过学校和当地的散打比赛。”
　　值得深思的是，警方在审讯中问何某“在哪里学会了用暴力解决问题”，何某的回答是“可能是在武校期间”。主办警官分析，家庭和学校教育的失位，使得何某性格上容易被激怒，思想不成熟，是非判断较差。
　　农村未成年人心理教育问题引发热议
　　惨案暴露出来的农村未成年人心理教育、留守儿童成长等问题引发了网络持续热议。
　　新浪微博网友“rainangela”认为：15岁的孩子内心敏感且脆弱，想证明自己被认可却又不能真正的完全的独立与被认可，是这个年纪孩子内心的主要冲突。如果家庭和生活的环境多为压抑而不是疏导与接纳，必然造成扭曲的自尊。
　　凤凰网一位北京网友认为，许多农村父母迫于生计，忙着打工，容易忽略给孩子应有的父母之爱，子女难以健康成长。此外，还有相当数量的网友认为现在武校也应该加强整顿，不能只顾收钱，不重德育。
　　春节期间，记者在四川农村对留守儿童家庭蹲点采访发现，只有个别小孩和异地父母日常有较频繁的沟通，能够感受到家庭温暖，性格相对更加开朗。更多小孩和家人几乎没有交流，打电话也说不了几句，厌学、焦躁的情绪普遍存在，不少孩子逆反心理强，思维简单易受蛊惑。
　　当地一位农村学校教师坦言：“他们自尊上很敏感，有一层你看不见的保护膜，不小心刺破就是巨大的伤害。”
　　“我们村大部分孩子要么父母都不在身边，要么跟着父母在打工地生活上学。”白庙塔子坝村村委会刘主任说，“出了这个事情，好多家长都后怕。尤其是一些带娃娃的老人，都说以后哪个还敢带娃儿呢。”
　　中国青年政治学院青少年问题专家任苇表示，现实中许多农村未成年人要么是由老家的祖辈“隔代教育”、要么跟随父母辗转多地，难以形成一个良好、持续的成长环境。国家应高度重视这个问题，通过各种形式给予他们更细致的关护和引导，避免类似悲剧再次发生。(参与采写：郭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