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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子
发表于 2014-3-15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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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来到香港后,才开始对传说中的“奢侈品”有概念——满街的名品店,让我不得不被动长知识。那些摆在橱窗里动辄十几万一个的背包,我是看都不敢看一眼的。并非是我不认同奢侈品的审美标准,而是我觉得,如果我包里的东西都不值这么多钱,背个如此贵重的包有点本末倒置感。
在香港的超市里,我常看到这样的景象:背着LV挎包的“师奶”在一堆打折货品边上挑来挑去,我看着时常会发笑。我想,LV的设计师看到这一幕,也会反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竟然让奢侈品与廉价打折品混在一起过日子。
我的这种过于实用主义的消费观在香港屡屡碰壁,甚至遭到生活在深圳的朋友的抨击。在我看来,深圳是全中国在消费方式和风格上最接近、甚至有意模仿香港的一个城市。我是一个热爱检讨自己的水瓶座,有一度我以为,也许是我错了。
不久前,我带着哈佛大学研究公共管理的一位教授参加香港的一次市民聚会。这位犹太裔美国人把我们初次见面的地点选在了尖沙咀一间蒙古菜自助餐厅。我下了班就直奔餐厅,见到教授后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不禁自己嘟囔了一句英文,意思是我穿得好正式啊。我看看他,一件哈佛运动装,一条牛仔裤,一双休闲鞋,一个环保布袋;再看看我,一件打折后七百港币的风衣,一条六百多的真丝羊绒双面围巾,一个从美国买回来的COACH包(价格是香港的四分之一),LEVIS打折裤,再就是一双稍稍贵一点的日本女鞋。
我发誓,就我这身打扮,无论是在我的同学还是朋友中,都属于很不起眼的那种——过年期间大学同学聚会,我们可是有女同学背着PRADA去的,哦对,要是我没看走眼的话,包上还系了一条爱马仕小方巾。我们大学毕业还不到五年。
那顿饭吃得很开心,我们聊了很多话题,关于大陆、香港和台湾。教授说,他很喜欢台湾,感觉与香港和大陆都不同——台北的街头没有那么多BMW。
后面的一天,我带他参加一次市民聚会,有了上次的教训,我特意换了牛仔裤和休闲上衣,美国人这次很直白地表示,喜欢看我这样穿。跟几千人一起在街上散步,他止不住地嘟嘟囔囔,告诉我,在波士顿,全城只有一家LV店,一家Cartier,规模呢,不过是我们在中环拐角某处路过的一间LV一样大。
我们讨论起“奢侈品”这个概念。我承认,在遇到这位教授之前,我一直把奢侈品与昂贵的东西等价,直到我明白luxury这个词或许还有不容易得到的东西的意思。如果满街都是luxuries,本来稀奇的东西也就变得平常了。就像在香港,如今我也可以用奢侈品,却难得有机会奢侈地与内地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晒太阳喝茶;就像深圳,模仿着香港的奢侈品消费,却不能像香港市民一样奢侈地举行周末聚会。(张倩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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